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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璞:熊掌  客人走了。楚秋泓老先生從門口慢慢走到桌旁,又慢慢地解開桌上的布包。布包里是個不小的紙包,綁著一道道麻繩。他的手顫個不停,這是近年添的毛病,他抖抖地拉了幾下麻繩,心想最好有把剪子。  “爸爸,我來。”是兒媳逸芬的聲音。她沒有用剪子,隨著手指靈巧的動作,繩子一道道落在桌上。紙包掀開了一點,露出黑乎乎毛茸茸的東西。  “這是什么?”逸芬嚇了一跳,趕快向后退了一步。  “熊掌,”老人說,“是衛表哥從東北托人帶來的。”  逸芬端詳著紙包,小心地打開了。這一對熊掌像是一雙黑色翻毛皮靴,甚至也發出一股毛皮氣味。足踝處露著發黃的骨頭,一根粗繩從骨縫間穿過。她小心地捏住繩子,拎起來讓老人看。  “掛起來。”老人打量了一下,微笑道。“等小哥回來再吃。”  小哥是老人的兒子,到美國考察半年,已經去了5個月了。逸芬也微笑,把繩子、報紙都塞進書包,一手拎著熊掌,走出房間。隨即傳來“依呀”的開門聲,老人知道,熊掌掛在屋后小天井的陰涼處了。  老人慢慢走近帆布躺椅,那是他經常坐的。依照時令,椅上鋪著暗綠色提花長毛巾。若是冬天,是一條用了多年的狼皮褥子;若是夏天,則是一塊舊軟席。一切都依照老伴在時的規矩。他慢慢往躺椅上坐下去,看著落地窗外的大叢月季花,花叢上新添了不少嫩綠的枝芽,顯示著春天已經到來。  微笑像一滴晶瑩的水珠,掛在他枯皺的臉上,那是從浸透了滿意的心中流出的。  這種平靜的滿意的心情,真是闊別已久了。歷盡了人世的浮沉榮辱,他總算活到這一天!兒子早已是副總工程師,因為父親的這樣那樣的問題,多年不得轉“正”,去年到底任命他為總工程師,并派出國。對于知識分子來說,這兩年,幾乎人人都得出國走一遭,就好像當年人人都得到干校一樣,當然其自覺的程度大不相同。媳婦從事資料工作,賢慧無比。兒科醫生的女兒下半年也要出國進修。女婿在報社,是個小有名聲的秀才。至于孫子輩的,雖比不得謝家玉樹,也個個聰穎韶秀,并沒有出現一個小流氓。  人生的晚境若此,還有何求!  不知為什么,老人平常很少想到這些。他的腦子總讓一套過了時的經濟學占據住了。熊掌好像一把梳子,把他的處境梳理了一遍,使他忽然意識到,在人生的道路上,他從谷底正在上升,現在到了向陽的山坡上。山坡上綠油油的,長滿了茂盛的植物,熊掌就是一朵紅花。山坡上清風習習,使人神怡,熊掌就是隨之而來的縹緲的音樂。這不單是衛表侄的關心,也是人生超越了一般衣食的一點向往。  他按著躺椅的扶手站起身,扶著拐杖走出前廳,“依呀”一聲推開小天井的門,搜索的目光慢慢落在黑毿毿的熊掌上。  他覺得安慰而滿意。“是了,一定得大家一起吃。”他心里想的大家是他的全家,其實最主要的是兒子和女兒。他的人和學問久被棄置,許多器官久不發動,這時卻有了一個清醒的目標:大家一起吃熊掌。他又走回躺椅時,忽然擔起心來。兒子大概是這幾天從西部飛到東部,飛機不會有問題吧?40年前自己在那邊飛過,顛得幾乎從座位上跳起來。若在一瞬間再立起生死界石,他是萬萬經受不起了。  “真是胡思亂想!”老人責怪自己。這簡直是老伴的習慣,老伴怕坐飛機,不管真的假的;愛不必要地擔心,無謂地生氣,這些習慣看來正在向他身上轉移。小的時候,他可是什么也不怕的呀!想來也好笑,每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都有過上樹下河的光榮史,都有過后來看起來是極微小,但卻再也達不到的盼望。  老人眼前仍晃動著黑毿毿的熊掌,不知怎的,熊掌上冒出許多赭黃的小圓棒。  對了,那就是他向往、盼望的東西,他兒時的時興玩意兒,連響連歇的爆竹。它響兩響,停一下,間隔準確,響聲變化多端。當時的小伙伴幾乎人手一炮,可是幼年失怙的秋泓,卻不忍向母親要這錢。衛表侄的母親衛表嫂來做客時,正見他眼巴巴望著小朋友們放炮仗。她回去后,很快遣人送來兩掛這種摩登炮仗,炮仗用紅紙包著,是一個個赭黃色的小圓棒,頂端還有一圈小小泥金D字兒。他兩手捧著,手太小,一下沒攥過來,兩掛炮都掉在門前泥坑里,坑里的積水滿滿的——那時街上,這種水坑可多呢。  “砰!”哪里的聲音?那爆竹當然不響了,他也沒有哭一場。這熊掌可一定得大家一起吃呵。原來是關前門,緊接著響起女兒清脆的聲音。女兒比逸芬還大兩歲,但活潑嬌小,就像小哥還是小哥一樣,到現在大家還是叫她小妹。她在醫院里不知是怎樣正經,在家里總是嘰嘰喳喳不停。老伴在世時常說:“你可真像個小姑子!”  “本來是嘛,逸芬,你說是不是?”  逸芬便溫婉地一笑。“我說你呀,你可真像個兒媳婦!”小妹伸手搶過逸芬手上的毛活或是抹布,“我來當一會兒兒媳婦!”  她果然飛針走線,麻利快當,但一會兒就不耐煩,交回了事。  反正人家原來說的就是“一會兒”。十年動亂中,她曾有一時期根本不說話,自己寫了個條子“我是啞巴”,隨時出示。——那時候,啞巴也不是容易當的。現在總算都活過來了。  小妹和逸芬說著什么,走進前廳來了。“爸爸,這幾天怎么樣?熊掌真難看。  今天有十個孩子出麻疹。”她東一句西一句,一轉身,兩本雜志掉在地下。  “你,還是個兒科大夫,往50數的人了,你可怎么好!”  老人嘆息。  “我不但是兒科大夫,還是兒科專家吶。——而且我早就知天命了。’她冷笑。  馬上又興高采烈地說:“爸爸,等小哥回來,叫大林聯系個地方,四川飯店可以做的,好像得提前幾天送去,用石灰水泡著褪毛。”  熊掌是吃過兩次了,很肥嫩,但一點不膩。這對熊掌一定得全家人齊了再吃。  可是那炮仗沒有響,那赭黃色,有一圈金色小D字兒的炮仗……女兒不停地說著醫院的事,清脆的聲音劈劈啪啪響。最后說要走了,晚上還得看文獻。她把幾本外文雜志在爸爸眼前一晃。“我還要研究一下熊掌的營養,可惜——”她連說帶笑,忽然停了。  秋泓知道她想說什么,她是在遺憾母親不能和大家一起嘗熊掌了。他心上滿意的春潮落了下去,露出了死別的那塊灰暗的界石,它永遠在他心中,不會消失的。  女兒就在身邊,衣衫輕拂著他的手臂,他很想睜眼看她,卻又不敢。她太像她母親了,太像了。可是時間永不能倒流,因為那灰暗的界石插在那里……“嗯——”他含糊地應著。女兒走了。  逸芬在屋里走動著收拾什么。老人知道,孫子們快回來了。兒子呢?他忽然有些抱歉,瞎擔心!簡直像在咒自己的兒子。若是真有什么事,也該有國際電話來了。  不會有什么的,看逸芬的那種悠嫻平靜,能把任何禍事打發得遠遠的。  “小哥這幾天有信嗎?”忍不住問一句。“沒有。還是上回您看過的那封。”  溫婉地一笑。“你不要惦記。明天問問他們設計院。還有四周,也就回來了。”  還有四周。那是一個月啊。等啊盼啊,等得盼得月季花長出20多個花苞,葉子綠得深沉多了。這時兒子回來了。帶回了歡喜和忙亂,安慰和熱鬧。半年不見,他又長高了!其實怎么可能呢。可真希望他還是小時候模樣,可以不時提抱。  兒子和女兒不同,女兒不管成為什么專家,什么大名人,總是可以追隨父母,盡管事事要聽她的話。兒子到了十來歲,即使只是個平凡的兒子,也不能帶著他,得處處尊敬他,因為他是兒子。  家里結束了半年的清靜,電話一個個接著打來。“是楚老先生家嗎?找楚總。”  老人不只滿意,而且高興自己除了腦中那點舊經濟學對社會起過了污染作用外,還能做別的事,不時踴躍地接電話,然后高興地傳呼。好像那些人找的就是自己,一點不覺得遭受冷落。  小哥接電話時說,收獲很大,過兩天要在院里匯報。老人卻想,誰的收獲能比得上我呢?兒子回來了!回來一起吃熊掌。逸芬也比不上的,因為她沒有一起吃熊掌的向往。  又一次電話響了。是女兒打來的。和小哥說了幾句旅途長短后,只聽小哥在重復她的話:“你今晚不能回來?大林明天一早要出去采訪?去多久?半個月?”兒子拿著話筒,女兒清亮的聲音在話筒里變成混濁的一片。老人靠在躺椅上,心想我的耳朵還不聾。  最后,兒子說:“那熊掌等大林回來吃。”又加上一句:  “爸爸說的。”  約在大林走后的第十天,快到中午時逸芬打電話來,說有事不能回來。黃昏時分來了上海長途電話,老人說兒子、媳婦都不在,自己報了姓名。于是聽見接線員問那邊說不說話。  老人直覺地感到那邊有些遲疑,后來還是說話了,原來是大林。  “我明天上午回來。”他直著嗓子喊,“——我的事辦完了。”  “好。小妹不在科里嗎?”  “——她大概有會——。”那邊很費勁地說,“爸爸身體好吧?我沒有別的事。”  老人回到躺椅上坐下,剛要向后靠又猛然坐直了,覺得渾身發冷。這不是女兒出了什么事?他頭發暈,胸口發堵,“嗚——,”老人大聲哼起來。他想去給女兒打電話,可是無論怎樣也站不起來。黑毿毿的熊掌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兒子等回來了,一定要等女兒……有人輕輕開門,那是兒子,他總是輕輕的。  “爸爸,你怎么了?不舒服么?”兒子顯然很累了,這時吃了一驚,倒提起精神來。  “小妹,她怎樣了?”老人心神不定地說。  兒子遲疑片刻,訥訥地說:“小妹很好。她沒事。爸爸別擔心。”他越說越費勁。“不過——不過她下電車時摔了一跤,讓人擠的,腿有點傷。”  “她在哪兒?我去看她!”老人不知從哪兒來的力量,猛然站起來,手杖也不拿,便往外走。  小哥忙攔住了。“她住醫院了。傷真的不重。還不信我么?”  老人又頭暈,眼前金星亂迸。他好像看見那赭黃色的炮仗,一圈金D字兒正在飛舞。那沒有點燃過的,再也點不燃的心愛的炮仗。——不管怎樣,現在還有熊掌呢。  小妹,小妹一定得回來吃這熊掌!  “熊掌——等小妹好了再吃——”他喘吁吁地坐回去。  “當然,爸爸放心。”兒子嘆了一口氣。“小妹一定回來吃熊掌。”  小妹的傷確實沒有性命之憂,但也不輕。胯骨骨折,手術后上了石膏,住了約一個月醫院。月季花開過了一次,深紅的花朵給人一種絲絨的感覺。旁邊一叢杏黃的,也有二十幾個花苞了。  等小妹快好了,逸芬忽然要到天津開會。她難得出差,現在有這個機會,小哥很支持,老人也說好。老人說好的時候,想起前天的電視新聞,一共十幾條全是開會,各種各樣的會在各地開,就沒有別的新聞么?他曾想。  逸芬要去兩個星期,臨走時特地對老人說:“熊掌別等我。  他回來了,小妹好了,就行了。”說著,溫婉地一笑。  “當然等你。”老人嚴厲地說。  過了一個星期,一個傍晚,小妹由大林陪著,回家來了。  砰!她把前門一關,把拐杖放在走廊上,穩當地走進前廳。  “爸爸,看我的腿!就和沒摔過一樣。”她張開兩手,裊裊婷婷轉了個圈,合適的深煙色西服裙沒有遮掩住她輕輕的趔趄,“到底還是不一樣。”老人說:“你可不是演員,自己還是個大夫!”  女兒笑著,倚在老人身旁。孫子們出出進進,一個說“西鐵城,石英鐘”,另一個接道:“領導世界鐘表新潮流。”大家哈哈大笑。不知誰開了燈,淡綠燈罩下的燈光比平時好像亮了許多。這時有人送來急件,女兒搶著收了。“準是小哥的。”  小哥一看,卻是老人的。  信是一個領導機關來的,請楚秋泓先生前往廬山避暑,為期一個月,還可帶家屬一人。老人轉臉看看女兒,這對她倒合適。小妹輕撫著老人的手臂,沒有說話。  再仔細看日期,三日后便要動身。雖然行期倉促,避暑也嫌太早,很明顯這邀請原不在計劃之內,但誰也不去想這些,高興還來不及呢。  “10億人口,有幾個輪得上避暑?”大林像是對自己說,“又有幾個吃得上熊掌?”  “對了,”小哥說,“那熊掌就趕快吃了吧。逸芬說了,不用等她。”  老人沉吟著。兒子、女兒是一定要等的;逸芬、大林么,可以考慮。不過,缺了逸芬總不好,——不大好。  老人沉吟時,門無聲地開了。逸芬悄悄走了進來。在明亮和熱鬧中,她顯得那樣窈窕輕盈,好像哪里飄來的一個影子。  “我的好嫂子!”小妹隨著孩子們涌過去,隨即按住左腿。  “你回來得恰是時候!”  “下星期的會和我關系不大,還有參觀海港什么的,我就回來了。”逸芬及時扶住了小妹,溫婉地微笑。看了小哥一眼。  “這就好了。”滿意的心情如同溫暖的潮水罩住了衰弱的心臟,滋潤著總是昏昏然的頭腦。露珠般晶瑩的微笑又掛在枯皺的臉上。“這邊陽世間的該等的人都齊了。——把熊掌拿出來看看,大林等會兒帶著,明天早些送到店里去。”老人的聲音相當大,他覺得那連響帶歇的炮仗會忽然響起來似的。  逸芬走過放在走廊的冰箱,想到該開冰箱了,要好好擦一擦。“依呀”,她推開小天井的門,去拿熊掌。孩子們當然跟了過去,有誰叫起來:“一層黃的,那是什么!”三個大人也走過去看。只見一叢叢黃色的很小的小蟲在熊掌上爬來爬去。  骨頭上出現了一個個小洞,還有小蟲從里面爬出來。皮毛倒還依舊。  老人也扶杖來到門前,“怎樣了?”他問。  誰也沒有說話。  “怎樣了呢?”老人又問。大家讓開了,老人看見熊掌還在逸芬手里拎著,湊近時,便看見那一層黃色的小蟲正在慌亂地奔走,仿佛知道有什么大難臨頭。  那些金色小D字兒又在眼前飛舞,摻雜著黑毿毿毛茸茸的一片。兒時的爆竹和老來的熊掌一起向遠方飄去,飄遠了,飄遠了。他環顧圍在身邊的兒孫,心中卻充滿了無邊的惆悵。  惆悵也在向遠方伸延,要把一切都籠罩起來。他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熊掌很快給埋在月季花下。那杏黃的一叢已有一、兩朵綻開了花苞,輕風拂起淡淡的香氣,在空中緩緩地飄散了。   宗璞作品_宗璞散文 宗璞:哭小弟 宗璞:長相思分頁:123

梁實秋:了生死  信佛的人往往要出家。出家所為何來?據說是為了一大事因緣,那就是要“了生死”。在家修行,其終極目的也是為了要“了生死”。生死是一件事,有生即有死,有死方有生,“了”即是“了斷”之意。生死流轉,循環不已,是為輪回,人在輪回之中,縱不墮入惡趣,生老病死四苦煎熬亦無樂趣可言。所以信佛的人要了生死,超出輪回,證無生法忍。出家不過是一個手段,習靜也不過是一個手段。  但是生死果然能夠了斷么?我常想,生不知所從來,死不知何處去,生非甘心,死非情愿,所謂人生只是生死之間短短的一橛。這種看法正是佛家所說“分段苦”。我們所能實際了解的也正是這樣。波斯詩人峨謨伽耶姆的四行詩恰好說出了我們的感覺:不知為什么,亦不知來自何方,  就來到這世界,像水之不自主地流;  而且離開了這世界,不知向哪里去,  像風在原野,不自主地吹。  “我來如流水,去如風,”這是詩人對人生的體會。所謂生死,不了斷亦自然了斷,我們是無能為力的。我們來到這世界,并未經我們同意,我們離開這世界,也將不經我們同意。我們是被動的。  人死了之后是不是萬事皆空呢?死了之后是不是還有生活呢?死了之后是不是還有輪回呢?我只能說不知道。使哈姆雷特躊躇不決的也正是這一種懷疑。按照佛家的學說,“斷滅相”決非正知解。一切的宗教都強調死后的生活,佛教則特別強調輪回。我看世間一切有情,是有一個新陳代謝的法則,是有遺傳嬗遞的跡象,人恐怕也不是例外,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代舊人,如是而已。又看佛書記載輪回的故事,大抵荒誕不經,可供談助,兼資勸世,是否真有其事殆不可考。如果輪回之說尚難證實,則所謂了生死之說也只是可望不可及的一個理想了。  我承認佛家了生死之說是一崇高理想。為了希望達到這個理想,佛教徒制定許多戒律,所謂根本五戒,沙彌十戒,比丘二百五十戒,這還都是所謂“事戒”,菩薩十重四十八輕戒之“性戒”尚不在內。這些戒律都是要我們在此生此世來身體力行的。能徹底實行戒律的人方有希望達到“外(www.lz13.cn)息諸緣,內心無喘”的境界。只有切實地克制情欲,方可逐漸地做到“情枯智訖”的功夫。所有的宗教無不強調克己的修養,斬斷情根,裂破俗網,然后才能湛然寂靜,明心見性。就是佛教所斥為外道的種種苦行,也無非是戒的意思,不過作得過分了些。中古基督教也有許多不近人情的苦修方法。凡是宗教都是要人收斂內心截除欲念。就是倫理的哲學家,也無不倡導多多少少的克己的苦行。折磨肉體,以解放心靈,這道理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以愛根為生死之源,而且自無始以來因積業而生死流轉,非斬斷愛根無以了生死,這一番道理便比較難以實證了。此生此世持戒,此生此世受福,死后如何,來世如何,便渺茫難言了。我對于在家修行的和出家修行的人們有無上的敬意。由于他們的參禪看教,福慧雙修,我不懷疑他們有在此生此世證無生法忍的可能,但是離開此生此世之后是否即能往生凈土,我很懷疑。這凈土,像其他的被人描寫過的天堂一樣,未必存在。如果它是存在,只是存在于我們的心里。  西方斯多亞派哲學家所謂個人的靈魂于死后重復融合到宇宙的靈魂里去,其種種信念也無非是要人于臨死之際不生恐懼,那說法雖然簡陋,卻是不落言筌。蒙田說,“學習哲學即是學習如何去死。”如果了生死即是了解生死之謎,從而獲致大智大勇,心地光明,無所恐懼,我相信那是可以辦到的。所以我的心目中,宗教家乃是最富理想而又最重實踐的哲學家。至于了斷生死之說,則我自慚劣鈍,目前只能存疑。 梁實秋作品_梁實秋散文集 梁實秋:男人 梁實秋:雅舍分頁:123

只有掙扎的現在,才是最好的狀態  文/王文華  朋友病了,大家去醫院看他。離開后在醫院門口感嘆:“唉,這么年輕就生病了!”  另一人說:“去年底還聽他說,等到工作狀態好一點時,就帶孩子去迪士尼樂園。”  聽到這話,我心中閃過好幾個類似這樣感嘆的場景。然后我想通了:狀態永遠不會更好。因為,現在,就是最好的狀態。  “等到……我就……”是從小到大最常用的句型。  “等到考上第一志愿,我就可以談戀愛了。”“等到當完兵,我就海闊天空了。”“等到找到天命真女,我就幸福了。”“等到找到工作,我們就可以結婚了。”“等到結了婚,我們就可以安定下來了。”“等到升了官,我就可以多花時間陪小孩了。”“等到退休后,我們就可以去環游世界了。”我們都說過類似的話,后來也都發現事情沒那么簡單。  因為兩件事會發生,讓這個句型無法成立。  一、我們考不上第一志愿、找不到天命真女、結不了婚,或升不了官。于是理所當然地說服自己,不能去談戀愛、不能幸福、不能安定下來、不能陪小孩。怎么辦呢?卷土重來,再試一次,或重造另一個比較容易成立的句子:“等到考上任何一所學校,我就可以談戀愛了……”  二、我們考上了第一志愿、找到天命真女、結了婚,也升了官。但發現那樣的狀態并沒有原本想象的好,我們還是不快樂。于是天真地以為:一定要達到下一個更高的目標,狀態才會完美、快樂才會來臨。結果第一個句子還沒完成,又造了第二個句子:“雖然考上了第一志愿,但等到我第一名畢業,就可以‘真正’去談戀愛了。”“雖然找到天命真女,但等到我發了財,就可以‘真正’幸福了。”“雖然結了婚,但等到我買了房子,就可以‘真正’安定下來了。”“雖然升了官,但等到我當上總經理,就可以‘真正’多花點時間陪小孩了。”  就這樣,現在的狀態永遠不夠好到可以放心去玩、去結婚、去陪小孩、去環游世界。我們堅持要等到更佳狀態,才開始對自己好。人生永遠在“等待”,談戀愛、陪小孩這些簡單的快樂,一直被排在重重關卡之后。我們不覺得有什么損失,反而認為這是因為自己胸懷大志。  就這樣,我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手段”.考上了第一志愿,是為了要第一名畢業。升了官,是為了要當上總經理。活著,永遠是在布局。醒來,就開始算計。我們不敢開香檳,因為還要再接再厲。不敢休假,因為對手都在打拼。我們不允許自己快樂,不允許自己關機,然后給了這種生活方式一個好聽的名字,叫“生涯規劃”.  算計和規劃沒什么不好,沒有算計和規劃的人生,活不出濃度和深度。但算計和規劃會上癮,很少人能在過頭之前喊停。  結了婚,要買房子。買了房子,要把房貸繳清。房貸繳清,要換大一點的房子。換了大房子,要換好一點的車子……  升了官,要當上總經理。當了總經理,要沖業績鞏固自己的地位。地位鞏固了,獵頭公司來找你當更大公司的總經理……  這樣下去,永遠不會“安定下來”,永遠沒時間“陪小孩”.  很少有人能及時減停,所以命運幫我們做這件事。  生了大病,不能再拼了。這時你猛然發現:過去的戰功彪炳,也只是一團空氣。你醒了。  婚姻破碎,老婆不要你了,你從未陪伴的孩子冷漠地看著你,這時你猛然發現:你為了“安定下來”而一路追求的東西,反而給生活很多不安定。你醒了。  醒了還算幸運。沒醒的人在老婆、孩子走了后,變本加厲地投入工作,因為突然沒有“后顧之憂”.  其實那些“后顧之憂”,才是活著的目的。我們往前沖,一開始是為了讓緊靠在背后的人有更好的生活。但時間久了,就忘了為什么往前,同時也把原本緊靠在背后的人,遠遠拋在另一個星球。  瞻前顧后,讓生命更深刻。一味往前沖很容易,就像開車只會往前開。開車的樂趣,在于除了加速之外,還要減速、轉彎、倒車、停車。  人生也一樣。  當命運幫我們減停時,有時它會給我們第二次機會,有時不會。  有第二次機會的,徹底改變了優先級或思考邏輯,贏回后半個人生。雖然只有半個,已是大幸。  沒有第二次機會的,就變成朋友在醫院外感嘆的對象。但朋友們感嘆完后,真的能從他的故事中學到教訓嗎?難!這是人生跟我們開的大玩笑:除非親身經歷重大變故,否則不會長智慧。但經歷了重大變故,長的智慧也用不到了。  想到這玩笑,我回到現實。醫院門口的風總是冰涼,朋友的鬢角開始結霜。眼前是一起長大、一起青春、一起邁向中年的朋友。如今每次見面,都是在這種場合。  一人說:“我先走了,改天大家不忙時,約個時間吃飯吧。”  我冒出一句:“就今天吧!”  “什么?”  “吃晚飯,就今天吧!”我說。  大家低頭看手機,查下一個行程。打電話,看能不能調出時間。大家忙著做一些,我那躺在病房的朋友曾經忙著做但不會再做的事情。  “今晚不行,”一位朋友說,“公司有事。周末好不好?”  大家附和:臨時約太趕、今天要加班、周末比較好……我也點頭附和,但內心惋惜,若是今晚有多好!因為現在是唯一真實的時刻。到了周末,想要加班的人還是會去加班,說好會來的人一定有的不來。這不是他們的錯,而是人生永遠不會有完美的狀態。就算未來得到了看似完美的周末、學校、情人、職位,固然會快樂,但也有意料不到的問題。(www.lz13.cn)如果要等到所有的問題都解決后才開始生活,那我們永遠不會開始生活。  未來不會更好,而且隨著我們變老,通常只會更糟。還好快樂不是取決于客觀環境的好壞,而是主觀心境的調整。個性不快樂的人,坐在皇位上還是不快樂;個性快樂的人,站在樹下就滿足了。  “周末你會來嗎?”朋友問我,怕我因為今晚不能吃飯而失望。  “當然會!”我說。我怎么會因為不合我意就缺席呢?我不是剛剛才學會:人生永遠不會有完美的結果!不同階段,有不同的美好和掙扎。人生不會等我們準備好,想快樂要撲上去。活著的甜美,不在于享受完美,而在于享受掙扎。過去,帶著虛幻的美好。未來,可能不會發生。只有掙扎的現在,才是最好的狀態。 一個大二女生的掙扎:你還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 在貧窮中掙扎的父親 獻給25歲內心還在掙扎的人分頁: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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